要相信梦想和魔法⭐

【Y2】假如二宫和也从世界上消失

给S先生的生贺  现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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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七点半,闹钟准时响起来。

樱井翔翻了个身,胳膊习惯性的往边上一搂,空荡荡的触感让他心里没由来一慌。撑起来缓了会,才想起二宫今天有个外景,应该五六点就出门了。

他叹口气下床洗漱,镜子里的自己因为宿醉带来的水肿没消下去,下巴上还冒着青色的胡渣。

 

果然是三十代的人了啊。

不再像十代二十代时那样,无论前一天有多累,睡一觉就能精神满满的重新开始,身体开始会说累,年轻时太过拼命而造成的职业病齐齐冒了个头,但表面上还是得维持着最有活力的样子,把那些真实的已经快要腐败的都藏在背后。

到这份上,对没完没了的工作再翻不起什么大的热忱,只希望一切如常。

不幸的是,在这些事上从来都事与愿违。

 

02

比如昨晚他和二宫又闹得不太愉快了。

说实在的,也算不上吵架,因为从头到尾两个人都没有大声过一句。

樱井喝完两挂已经将近凌晨1点,对他来说还算早的,顾及着第二天有个番组收录才提前结束,到家打开门,意料之中听见客厅传来的游戏音。

叮叮咚咚的,虽然不算大声,却跟个紧箍咒似的直直往他太阳穴里钻,他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很吵,能不能关掉。”

坐在沙发前面的人转头看他一眼,手上动作没停:“醒酒汤放在厨房,先去洗澡吧,水还热着没关。”

大概也是酒里混了炸药,一下就上了头,樱井两步走过去直接就拔了电源。

屏幕唰的暗下去,连带闹人的音效也不见了,他回头看见二宫有些惊讶的表情,但继续说下去:“抱歉,但这声音让我很烦。”

二宫站起来,垂着头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声音不大:“那我先去睡了。”

也没等他回答,转过身就走向卧室,关门的声音也很轻,只‘咔擦’一声。

樱井在原地站了半晌,只觉得头疼的要命,再抬眼时恍惚间看见十代的自己,就站在两步开外,眼里像含了刀子,眉宇间到处都是戾气。

他想,今天也许是真的喝多了。

 

这个澡洗了快一小时,水温太过刚好,舒服的他差点睡着在浴缸里,幸好最后一点自制力把他拉了出来。

卧室里没开灯,樱井借着半拉月光才没撞着脚,只是刚躺上床,边上的人就不动声色往另一边缩了点。

他叹了口气:“还没睡着?”

二宫翻个身背对着他,口中含糊的应了一声。

樱井支支吾吾,醒酒汤让他清醒了小半,到现在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刚才……”

但他只说一半就被二宫打断:“睡吧,我明天还有个外景,要早起赶飞机。”

“噢,”樱井被噎回去,犹豫了一会才继续,“去哪?”

“冲绳。”

这两个字后再没有声响。

樱井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也许该照例问问有没有准备行李什么的,又觉得太过官方而难以开口。

这些年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两个人的生活轨迹太过重合,别说团番连个人番组都偶尔能打个照面。熟悉到一点一滴的细节,翻来覆去也就那些事,心知肚明也就不再重复,最后甚至连问候都快省了。

过了会他终于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揽过二宫的腰,怀里的人明显僵了一下,最后还是由得他揽着。

樱井闭起眼,四周安静的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被压下的酒气缓慢上涌,陷入黑暗前的瞬间似乎感觉到二宫勾住了他的手指。

又过了一会,终于欲言又止的说:“sho酱,如果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是说假如,你……”

但那时候他实在是太困了,没听完就敷衍抬手拍拍二宫的手背:“别老说些有的没的。”

二宫不再说下去。

 

一夜无梦。

 

03

樱井往水槽里吐一口泡沫,白色之中夹杂了一点血丝,他啧了一声,把牙杯放回去的时候,发现洗漱台上只剩他一个杯子,甚至连毛巾都只剩一条。

出个外景而已,有必要连这些都带去吗?

但也没怎么多想,昨晚喝多了酒如今只觉得肚子空空,去厨房找了袋吐司,不过是前几天买的,有些干了。

嚼了两片只觉得味同嚼蜡,幸好没多久马内甲来了电话,说已经到楼下。

车上暖气开的很大,混杂着一股子让人头晕的香水味,他想着那些被二宫带走的细碎东西,坐了会越想越不对劲:“nino外景什么时候结束?”

这句话石沉大海,马内甲一个在前头忙着开车,一个在后头核对行程,两个人看起来都手忙脚乱的没什么空搭理他。

樱井没再问,翻两页台本觉得完全没法静下心来,又‘啪’的一声合上,拿起手机给二宫发了条短信,‘来得及的话,晚上一起吃晚饭吧。’

可惜一时半会也没有回复,他把手机摁灭又摁亮,隔了会又嘲笑自己的多疑,二宫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补眠。

到中午没有回复,樱井安慰自己他应该是在录番组没空,但是到了傍晚依然没有回复,他开始有些慌张起来。

 

就在他如坐针毡时,边上相叶凑过来:“sho酱是不是交新女友了?”

“哈?”樱井好气又好笑,他们两个的事也没瞒着,或者说最清楚的应该就是团员几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nino——”

相叶笑眯眯的放下台本:“诶,原来叫nino啊,名字那么可爱,人也应该很可爱吧?”

樱井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觉得有什么不对,愣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在说什么?nino,就是nino啊……”

“我认识的人里可没有叫nino的诶,原本看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不打自招了。”相叶一边飞快在手机输入,一边碎碎念起来,“不过也好,看你独身都快十年了,也该找个伴了。”

樱井皱起眉,哪来的独身十年?和二宫在一起倒是快十年了,就算这些年平淡下来,也不能算他们就此分手了吧?

“新企划?隐藏摄影机?”他脑筋转了个弯,嗓门提高了点,“拿出来吧,发现了就没意思了。”

“什么摄影机?”相叶疑惑的抬头,同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来,樱井以为是二宫的回信,连忙低下头看。

可惜消息来自LINE的群组,里面相叶发了一条‘爆炸消息!sho酱有女朋友了!好像叫nino!’

接着是松本润秒回了一句真的假的。

这都什么和什么,樱井渐渐烦躁起来,即使知道是在开玩笑但也太蹩脚了,群组里二宫也在,虽然知道他不会在意这种,但说到底还是觉得挺疙瘩:“别装傻了,和他认识最久的人就是你了吧——”

“诶?不会吧,我真的没印象……”相叶调到联系人翻了半天,“全名是什么?”

樱井手心出了些冷汗,心底有不安的情绪蜂拥而上,他强压下去,干笑两声:“aiba桑演技是真的很好啊。”

 

相叶抓抓头发,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

样子实在是太过真诚,樱井竟然看不出一丝不自然,简直,简直就像——

他说的都是真的。

 

04

就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时,手机又响了一声,樱井划开一看,是大野智回复了一条说这么多年真是恭喜。

他觉得自己想解释的话全都哽在喉咙里,出不来半个字,要说今早的他是个充了半管气的气球,现在大概就是又被几个人拿针狠狠扎过,‘噗’的一声就完全瘪下去。

樱井放弃似的往沙发上一靠:“好,我认输,这次本来就是我的错,但没想到你们会这么配合他……所以,晚上等他从冲绳回来一起去吃个饭,我请客?”

相叶两眼是彻底的茫然:“什么配合?……”

“别装了,这样就没意思了,你知道,”樱井眉心抽成一个川字,语气加重了些,“我在说二宫和也。”

“竟然是kazunari,还挺少见的男性化名字嘛?”相叶没憋住笑,又低下头在手机上飞快输入,“早这样坦白就好了嘛,晚上要吃饭我是ok的,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空……”

樱井猛地一把抓过相叶的手,看到他在手机里输的字‘消息确认!sho酱还说晚上要请……’,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鲜少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一切好像只要和二宫搭点边就变得不一样了,这么些年的磨砺早已让他学会把戾气全部收起,不管遇到什么风浪都能游刃有余。

但从今早开始,周围的所有好像都变成难以掌握的情况,二宫失去联系,最信任的团员却一口咬定不认识这个人。

樱井松开手,深吸一口气:“相叶雅纪,别再拿这件事开玩笑,也别再说不认识他。”

 

相叶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对上他快要冒火的视线,说出的话却让樱井感觉整个人连着心都快下沉:“抱歉sho酱,如果你现在还不想介绍给我们那就算了,但我发誓是真的、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樱井沉默了一会,复又开口:“你再这样,我差点都要当真了。”

相叶还没说出反驳的话,马内甲就敲敲乐屋的门进来,看他们两个人气氛有些奇怪的样子,顿了会还是拿出几张碟放在桌子上:“新单样碟出来了。”

相叶应了一声,拿起来看着封面调节气氛似的说这次倒是拍的不错,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符合主题的帅气。

樱井想这该死的装不认识游戏到此该告一个段落了吧,拿起碟自己却傻了眼,那上面明明白白只有四个人一排站开,原本属于二宫的位子空开来。

他不信邪的找遍了每个角落,却连个影子都没看见,难以置信的抬头看马内甲:“连你也跟着他们闹?”

马内甲二丈摸不着头脑:“闹什么?”

但这封面大约在几个月前就拍了,难道二宫在那时候就存了心要捉弄他?

这也说不太通,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二宫都不像是会为了做一件无聊的事而计划几个月的人。

樱井张了张嘴,最后憋出一句:“为什么不用全员的五人照?”

这次轮到相叶懵了,拿着碟在樱井前面晃了晃,说:“哪来五个人?”

然后板着手指算起来,“o酱,松润,你,我……怎么算都是四个人啊?”

 

樱井被他眼里的认真震住了,想说做到这份上也太夸张了吧路上随手抓个年轻人问一下大概都知道arashi是五个人,这个观念太过根深蒂固,到如今听着相叶说出arashi是四个人时他竟然想笑出来。

他也确实笑出来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角甚至挤出点泪花。

直到相叶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说:“sho酱,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直到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松本润在群组里发了句语音:“人呢?怎么只出来吊一下胃口就不见了。”

直到他看见群组的人数是4。

樱井不笑了:“这么仔细,他连群都退了吗?”

相叶摸摸脸,背对着马内甲声音放小了点:“这群没有马内甲,一直都只有我们四个人啊。”

要装傻到底吗?

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樱井打开手机相册,却越看越觉得心惊——

不管是几个人的合照,原本二宫所在的位置全部空了出来,露出后面的背景。他哑了半天抖着手一张张指给相叶看,说这空出来的位置,难道不觉得别扭吗。

相叶一边感叹他照片之多,一边答道也许拍的时候没在意啦。

 

“二宫和也什么时候回来?”

“等他回来我可不饶他,这个玩笑开的有些过分了。”

“真的,求你们别再继续开玩笑了。”樱井握着手机认认真真说,“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05

樱井今天剩下的工作都不在状态,幸好只是杂志的取材,敷衍着也就过去了。刚收工他就赶回了家,打开门看见客厅沙发前那个人的专属位置依然空着。

拒绝了好友晚上的邀约,只是为了早一秒到家,却又落得一个失望的下场,说不上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都让他胸口闷了一阵。

打开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出来,几口下肚才觉得真实起来,他迈了两步,鬼使神差的坐到沙发前面二宫老是坐着的位置。

二宫拿来垫腰的几个靠垫还在,四散放着,大概是昨晚被踢乱了,却让樱井没由来的安心了一些。

 

这个荒诞的谎言什么时候结束?

手机屏幕停留在拨号界面,上面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输了几十次,拨号键明明只隔了半厘米,却如同灼人火焰一般让他不敢靠近。

樱井看着看着突然笑出来,上一次这种慌乱的心情是什么时候呢?

十五周年在夏威夷走下直升机的时候。

十周年在国立出场的前互相鼓劲的那一秒。

出道时站在游艇上摄影机照过来时突然攥紧的手心。

他不是圣人,也会紧张,也会害怕,也会想要退缩,但那个人每一次都能最早发现他的异样,不着痕迹的握住他的手。

手心的温度他还记得,即使现在摊开什么都不剩了。

 

樱井坐了半晌,反应过来时外边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这房子是两个人一起买的,顶楼,视野开阔。起初一两年还会看看外面的风景,到现在早已习惯,不会再为一点日光而感动了。

远处大楼亮起灯光,一圈一圈打转最后变成一个爱心样式,怕是谁又在告白了。

他猛地拉上了窗帘。

打开电视柜,原本满满当当摆着的游戏光碟都不在了,只剩下几盒演唱会的碟,随手拿了一张来放。

短暂的片头之后,他听见台下饭的尖叫声,听见响起来的音乐声,接着镜头扫过每一个人。

大野智,樱井翔,相叶雅纪,松本润。

没有二宫和也。

地暖大概是坏了,樱井觉得从脚心一下凉到头顶,连带着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都被冻成冰柱,咔咔的停滞下来,有瞬间他记起昨晚二宫说的最后一句话——

“sho酱,如果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是说假如,你……”

怎么可能消失。

冲绳的收录那么久吗,再不结束可能赶不上回来的飞机了呢。

抖着手按了好几下终于按下了通话键,等待的那几秒像是酷刑前的宁静,他屏住呼吸,生怕错过对方的一个音节——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

樱井愣了一会又输一遍号码,可惜得到的结果相同,接着又疯了似的打了十几遍,每一次都从希望开始到绝望结束。

 

终于打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他垂下手,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站在高高的光刚山上,笑得很灿烂,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有点刺眼。

他记得的,下一秒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向二宫看去,整好就对上了眼神。二宫笑着向他挥起手,眼里透出细细碎碎的光,台下一片尖叫声几乎要穿透耳返。

如今头顶的风呼啸而下,吹乱了他的额发,只剩下樱井一个人对着空气挥手。

 

06

不会的。

不可能的。

一个人三十几年的存在,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就全部覆灭。

 

07

电视里的画面没有停止。

到演唱会的末尾,照例该是五个人在台上举起手,看着台下慌乱抢彩带的观众笑一笑,再深深鞠躬。

樱井甚至记得边上人手掌的热度,他们十指相扣,还夹杂了些汗水,却无比真实。

二宫常年手冷脚冷,而每回演唱会的末尾却总是火热的,樱井还说过要是演唱会能治这病就多开几场,被二宫笑着锤了两把。

而现在在屏幕上却只剩下四个人,他的右手边空荡荡的。

有瞬间他似乎回到了那个场景里,耳边响彻的是观众高亢的声音,在欢呼在尖叫在喊出他们的喜欢。

喜欢?

樱井愣了会,四下张望起来,却连个二宫的影子都没找到。

紧接着他的手被人从后面握住了,他猛地回头,却发现是笑嘻嘻的相叶,脸颊上还流着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他举着他的手大喊:“我们是谁?”

“Arashi!”“Arashi!”“Arashi!”

台地下爆发出更大的声响,如同巨浪一波一波快要淹没台上的他。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其实那场演唱会不是很顺利,到中途下起大雨,不是星星点点一丝两丝那种,而是带了些气势直接劈开天幕,砸在衣服上的时候甚至有些钝痛。

担心台下的粉丝因此失去热情,每个人都拼尽全身力气炒热气氛。

在一个固定转身之后,樱井看见边上的二宫动作不太连贯,他鲜少犯这样的错误,不免留了个心眼,到下台换服装时一问才知道他腰伤又犯。

樱井衣服才穿上一个袖子,就风风火火走到二宫那边,刚刚还在台上发光的人如今低着头,前发完全汗湿,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搭在额头上,半垂着眼脸色苍白。

他想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种事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痛不痛了,又想伸手抱一抱眼前这个人让他好好休息。

但演唱会不可能中断更不可能取消,他只能在原地跟个木桩似的站到satff倒数登台时间。

那一刻觉得有点莫名悲哀,他知道自己应该知足,但他们的感情永远不能放到灯光下,在黑暗里互相扶持着前行。

没有掌声,没有祝福。

只有一路荆棘。

擦肩那秒樱井听见二宫的低语,有些沙哑,但更多的是疲惫,他说:“我没事,加油。”

但结束以后他就被送到就近医院紧急治疗,到半夜才回酒店,连带着第二天早上的彩排都缺席了。

樱井不放心,找了个间隙去看他。推开门时房间内很安静,在按摩床上趴了个人,听见声响抬起头:“是你啊…”

他整个人看起来柔软的要命,眼睛像是被压得久了湿漉漉的,眼角还延出半道红痕,没有set过的头发翘出几缕,但更多都乖巧的待在该在的位置。

“好点了么?”樱井走近两步,伸手揉他的头发,“怎么就一个人?”

二宫不太好意思的笑笑:“按摩师去上厕所了,我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樱井点点头:“彩排快完了,没什么大变动,几个细节待会松润会整理给你。”

二宫应了一声,说J办事他是放心的,只希望自己能把改动记牢点。

空气安静了一会,樱井叹口气覆上那双眼睛:“你啊……”

能感觉到他睫毛煽动的幅度,轻巧的,一下一下摩擦过他的手心,二宫没挪开他的手:“sho酱,我有点累。”

他接着说:“你说这份工作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曾经我以为我懂,但最近越发不明白了,假如……没有我的存在,那岚还会存在吗?”

“不会,”樱井记得自己的原话,“如果没有二宫和也,那岚也不会存在了。”

 

如果没有二宫和也,那岚也不会存在了。

 

08

樱井翔年轻时一向讨厌自我克制,尤其是感情上的,活的锋芒毕露。

后来却因为有周围人的前车之鉴,不想冲动之下再受损,害怕面对落荒而逃后的尴尬境地,又不得不对自己落锁。

日子就这么不着痕迹的过了,如同夹缝中慢慢忖度每一步棋艰难脱身,所谓的棱角也退化成保护盾。

但说到底还是二宫和也,根植在他回忆的每一寸,稍不注意就出来搅弄一下神经。

他看起来是柔软的,但樱井很清楚,外表的柔软之下覆盖的是厚厚的盔甲再往下才是那颗跳动着的心脏。

而平常人甚至接触不到第二层,就私自以为接近了,实则早被推开到万里之外。

樱井庆幸过,在二宫还没背上那么重的盔甲时就已经靠近他,到后来能够和他十指相扣,能够拥抱他,甚至能亲吻他。

他们是有默契的,他们眼里最亮的光只给对方看。

所以二宫和也这个人。

他对生活没什么兴趣。

他活的理智明白。

他说有能耐的鹰是会把爪子收起来的。

他把所有努力都掩埋在那层盔甲之下。

他的汗水只有少数人知道。

他从不提及这些。

他的喜好基本上一成不变。

他喜欢打游戏。

他喜欢弹吉他。

他喜欢汉堡肉。

他喜欢棒球。

他喜欢电影。

他喜欢休假。

他喜欢岚。

他爱樱井翔。

 

这些东西不是假的。

 

09

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了,樱井再次艰难的睁开眼。

只是边上躺着的人让他忍不住揉了好几下眼睛。

刚刚那些……是梦吗?

未免也太过真实。

微微猫着脊背侧躺,睡衣领口有些大,露出里面形状美好的锁骨,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二宫的脸颊,是温热的,是柔软的,是真实存在的。

在确定这个人不会再次消失的时候,樱井觉得刚刚看的那场演唱会里的雨现在都下到他眼睛里去了,唰的一下就模糊了视线。

然后闹钟响起来,像慢动作的回放,他看见二宫缓慢睁开眼。

从睫毛的震颤,到露出浅色的瞳孔。

似乎是惊讶于现在的状况,二宫愣了会,从床头柜上拿了抽纸给他:“怎么了?”

樱井哑着嗓子:“做了个噩梦。”

二宫看了他一会:“要喝水吗?”说着就动腿要下床。

“不要喝,”樱井把他拉回来,又从背后轻轻抱上去,“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你是幼稚鬼吗?”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二宫人倒是没动,由着他抱。

樱井喃喃:“nino,nino,和也——”

二宫僵了一会,这个称呼一般只有在情事时才会听到他喊,如今当真有些不习惯,他拍拍环在腰间的手:“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很糟糕很糟糕,所以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樱井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这一刻终于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感觉,“但是,很感谢一睁眼就能看见你。”

“真是……我不在这能去哪。”

“昨晚是我错了,我不该喝那么多酒,不该对你发脾气——” 

“诶?”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在意,如果为这种事就不开心,那日子还怎么过下去?”二宫打断他,语气浅淡又认真,接着拿胳膊肘撞撞后面的人,“好了,我该起床了,要不然得赶不上飞机。”

樱井死活不松手:“你不原谅我就不松手了。”

二宫哭笑不得:“真的,我没怪你,每个人都有情绪不稳的时候,我能理解。”

樱井得寸进尺:“那你亲我一下证明。”

二宫拿他没办法,转过脸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本想就此了事,却又一下被樱井攫住下颚,交换了一个深吻。

结束时樱井舔舔嘴唇:“这样才够。”

这动作太过直接,看的二宫一个不小心红了耳尖:“……流氓。”

樱井笑眯眯的看着他走下床,脱下睡衣又一件件穿上衣服裤子,这场景明明司空见惯,如今却让他觉得弥足珍贵。

“下了飞机给我电话,”他又补充一句,“不要短信,要电话”

二宫转过来,挑了挑眉:“怎么,这么大人还怕我走丢?”

“那倒不是。”樱井干咳一声,伸出手握住他的,“和也,我们还要走很长很长的路,所以,千万不要走到一半就消失啊。”

过去岁月里收到的那些爱,或大或小,记得或遗忘,它们终将一起变成头上隐形的皇冠,和手上看不见的盾牌,发出温柔的光。

如果余光是你,余生也是你。

该多好。

二宫看向他,看他绷紧的下颚线,看他抿紧的嘴,看他有些睁圆了的眼睛——

在紧张吧。

然后他‘噗’一声轻轻笑了出来。

“嗯,一起走吧。”

 

10

樱井翔想,二宫和也是不会消失的。

至少在他心里。

他是可爱,是恩赐,是毛茸茸,是暖哄哄,是黑夜中的星辰,是傍晚时的霞光,是手心里的温度,是要被放在心尖上的存在。

是一切美好。

是三生有幸。

 

 

 

END

 

翔くん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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